院,在一张石桌前停了下来,左手在石桌下面一阵摸索,摸到一个仅容一根指头的小洞,洞中有物,向里一按,微有松动。吴天星手指加劲,洞中物陷了进去,嗄嗄之声不绝,石桌缓缓移开,露出一个尺许大小的洞来。
洞里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,用布包着,甚是陈旧,似是年代久远。吴天星拿了起来,解开布,是个锦盒。锦盒上有一把锁,锈迹斑斑,吴天星用手一拧,铁锁松脱。打开盒子,有块绢帛,绢帛上写得有字,道:“雷尊,吾取去。”字迹遒劲有力。没有落款,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装老者,廖廖几笔,极其传神,吴天星识得是修羊公的记号。
吴天星祖上有一条家规,说后园石桌下有传家宝,要好好看守,不许打开机关。上官剑南强索雷尊,他未想到,今天回到家里,看见石桌,才记起这一家规。
吴天星把锦盒包好,重新放回洞里,搬动机关,合拢石桌,骑上马,向北急驰而去。天星庄残破,吴天星怒火大炽,复仇之火,熊熊不熄,充塞胸臆,决意北上,追踪上官剑南,伺机报仇。
吴天星知道,上官剑南邀请淮南八公,必然北上齐鲁,对付玄真道长和一指神医薛道衡。薛道衡住在泰山郡药苑,上官剑南此行,必到泰山郡。
吴天星快马加鞭,过广陵,淮阴,经东海,直朝泰山郡去。不日,来到蒙阴,过蒙阴城,向西行去。行不多久,来到一座山前,树木森森,漫山碧翠,这山叫冠石山,是蒙阴到泰山郡的必经之路。
吴天星正行间,有人吟哦,把马缰一勒,停了下来,定睛一瞧,前面三十丈处,有位蓝衣书生,大约三十来岁,正在吟哦,道:“呜呼哀哉,逢时不祥!鸾凤伏窜兮,鸱枭翱翔。阘茸尊显兮,谗谀得志;贤圣逆曳兮,方正倒植。世谓伯夷贪兮,谓盗跖廉;莫邪为钝兮,铅刀为铦。于嗟默默兮,生之无故。斡弃周鼎兮宝康瓠,腾驾罢牛兮蹇驴,骥垂两耳兮服盐车。章甫荐履兮,渐不可久;嗟苦先生兮,独离此咎!”正是贾谊的《吊屈原文》。贾子在往任长沙王太傅途中,经湘水而作此文,既悲屈原忠直获罪,又伤己遭周勃,灌婴之谗,被贬作长沙王太傅。
贾子《吊屈原文》,本多悲戚之声,书生抑扬顿挫地吟来,摧人肝肠,吴天星大受感染,对书生肃然起敬,正待出声相邀,远处有人哭喊,道:“梅啊梅,你在哪儿?宏哥好想你,宏哥想得好辛苦。呜呜!”来人功力奇高,叫梅啊梅的时候,尚在数十里之外,呜呜之声大作,已到数十丈内,的是罕见罕闻的功夫。来到近处,吴天星看清楚了,是个四十多五十来岁的白衣书生,容颜憔悴,形消骨立,双眼红肿,满脸的泪痕。
白衣书生大放悲声,吴天星只觉他的哭声,无孔不入,双耳刺疼,如千针万刺一般,难受之极,双手拼命捂住耳朵。蓝衣书生虽没有吴天星难受,也是面上变色,额头见汗。
白衣书生看见吴天星,暴喝道:“贼子,你把小梅骗到哪里去了?哪里走。”白衣书生身形一动,三晃两晃,就到了吴天星面前,左掌无声无息,向吴天星拍去。白衣书生一声暴喝,大有天愁地惨,风云失色气为之凝之势,直震得树木沙沙作响,林鸟惊飞,吴天星哪里受得了,只觉头晕目眩,几欲晕去。
二人之间,本有数十丈距离,白衣书生奇快无比,晃得两晃,就到了,吴天星别说抵挡,就是连念头都来不及转,掌已及胸,只觉掌上蓄有无穷劲道,从四面八方涌来,令他呼吸不畅,动都动不得。危急中,无暇细想,一个蹬里藏身,从马上滚将下来,再一个懒驴打滚,滚了开去。站起身来,只见坐骑四肢跪地,脖子软软下垂,口吐白沫,已然气绝。白衣书生打吴天星不中,一掌打在吴天星坐骑肚腹上,他一身修为,无双无对,坐骑哪里禁受得起,五脏骨骼尽碎而亡。
白衣书生一击不中,跟进直击,吴天星刚站起,白衣书生的掌又到,二人相去,不可以道里计,吴天星哪有一丁点机会,眼看是在劫难逃,双眼一闭,闭目等死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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