鞍辔皆全,显是有主。再向马尾上一瞧,光秃秃的,一根毛也没有,不用说,昨晚放火马放掉的匈奴战马。任是非哈哈一笑,飞身一跃,上了一匹战马,在马背上一拍,控缰向北。
五日后,度幕而北,来到一处绿洲,已近黄昏。任是非心道:“老子去找户人家,住上一晚。”打马前行,不出五里,狂风大作,漫天黄沙,由东向西吹去,睁眼不见物。任是非大吃一惊,心道:“他奶奶的,这是什么鬼地方?”打马向斜刺里行去。行得半里路,来到一处小山坳,小山坳下面有一个山洞,可容一人一马。任是非下了马,把马赶进山洞,自己也钻了进去。
这风好不厉害,风沙迷漫,天愁地惨,足足刮了一个时辰,才止歇。任是非钻出山洞,呼出一口长气,放眼望去,原本一望无际的前方,有几个小山般的沙丘,心道:“他奶奶的,这风也真他妈的厉害。”
任是非骑马前行,走了五里路,前面一缕缕炊烟升起,循着炊烟,来到一处山谷,有十几个帐篷。任是非跳下马来,牵着马,向里走。在第一座帐幕上敲了敲,门打开,出来一个老头,任是非道:“我赶路,错过了宿头,老伯可否行个方便,让我住一宿?”老头把任是非上下打量一番,道:“你这娃娃也真是,这是什么地方,你也敢乱跑。要是在沙漠中遇上风沙,还有得活么?”一边唠叨,一边把任是非让了进去。任是非为了行动方便,早已换成了匈奴装束。
任是非一边进屋,一边道:“老伯,这是什么所在?”老汉道:“这地方叫鬼见愁。”任是非道:“鬼见愁,有什么好怕的?”老汉教训他道:“你这娃娃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不知鬼见愁的厉害。一到黄昏,狂风大作,黄沙漫天,对面不见人,无论人畜,都不敢出外。”狂风的威力,任是非刚才见识过了,不敢说不厉害,道:“每天都是这样?”老汉道:“天天如此,从无例外。”任是非道:“这地方有多大?”老汉道:“二十来里。”任是非道:“有没有还可以住人的地方?”老汉道:“前面还有一块平地。”任是非道:“有多大?”老汉道:“有多大,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?老是问东问西的,问个没完没了。”任是非好奇,问明了方向,骑马奔了过去。不到五里,就到了,只见一块平地,处在群山环抱中,方圆十来里,正中还有一个湖,湖水清澈。
任是非骑马围着平地跑了一圈,才打马向回跑。来到老汉家,老汉把他让了进去。帐篷里还有一个老婆婆,是老汉的老伴,还有一个中年妇人,是他儿媳。
任是非道:“大伯,你儿子呢?”老汉道:“哎!别提了。被单于召去打仗了。”任是非道:“打什么仗?”老汉道:“你这娃娃怎么了,连这都不知道?图鲁不花给南朝打死,折损了五万兵马,单于大怒,要发大军去打南朝。”任是非道:“你们不是可以发财了?”老汉道:“发什么财,打来打去,打了几十年也没打出个名堂来,苦的还不是老百姓。要是不打仗,两国和亲通好,贸易往来,不是更好。”打量了任是非一眼,道:“咦,娃娃,你怎么不去打仗?”任是非心道:“老子这就要去打仗。”道:“我年纪太小。不要我去。”老汉道:“你多大了?单于要十七以上丁壮全部到龙城报到。”任是非道:“我十六。”老汉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任是非道:“老伯,你年青时去过南朝?”老汉道:“自是去过的。我到过雁门。”任是非道:“那你定是找到了不少东西。”老汉道:“别提了。年青时不晓事,以为杀南人很开心,现在想起来,他们死得多惨。话又说回来,南朝人真是胆小,见了我们天骄就逃,这样的人,怎能打仗?”
任是非道:“你们英勇善战,怎不把南朝灭了?”老汉道:“南朝地广人众,我们怎灭得了南朝?最多在边关骚扰罢了。”任是非道:“单于怎么老是喜欢打仗?”老汉道:“你这娃娃,没完没了。你问单于去,不就知道了?我哪会知道这些事。”任是非碰了一鼻子灰,不再问。
当晚就在老汉家宿了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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