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等人留在宫里侍候。任是非别过皇帝大哥和众人,带着风天南出了皇宫,回到府里。
他生性好动,飞扬跳脱,再想到明日率五千羽林军东巡,身为钦差大臣,威风凛凛,不可一世,百官仰视,奉我唯谨,不知有多好玩,兴奋不已,只觉府里气闷得紧,再也呆不住,道:“风大哥,我们出去走走。”风天南和他相处有日,知他心意,道:“兄弟,小兄也有此意。”
二人相偕出府,在街上东游西荡,南边走走,北边瞧瞧,遇有好玩物事,就买了下来。任是非怀揣几百万两银票,买些好玩物事,也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个多时辰,东西买了不少,意兴稍降,这才打道回府。行过两条街,前面围了不少人,在瞧热闹。任是非最爱瞧热闹,哪里会错过,挤了过去,他身负上乘武功,运劲向里挤,围观之人,不由自主地向两边让去。
任是非挤到最里面,仔细一瞧,当街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人虽少,甚是长大,五官俊秀。少年面前放着一张桌子,桌子上有一只老鼠,身子有四五寸长,膘肥体壮,浑身上下鼠毛焦糊,不是被烟熏,就是被火烧,吱吱叫个不停,挣扎不已,四肢被绳子系着,绑在四条桌腿上。老鼠旁边有一块巴掌大的牛肉,满是齿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的余肉。桌子最左端放着一筒令箭,令箭旁放着笔墨绢帛,绢帛旁边有一把刀。桌子正中放着一块木头,任是非不用瞧就知道这是公堂上用的惊堂木,他用过多块惊堂木,经验丰富,熟稔之极。
任是非不知少年意欲何为,大是奇怪,少年把惊堂木重重一拍,喝道:“大胆鼠辈,我问你,你是不是在我家墙边挖洞筑巢?”老鼠本就在吱吱叫个不休,被他惊堂木一惊吓,叫得更响了。少年道:“你承认了。”拿起毛笔,饱醮浓墨,在绢帛上记了下来。少年喝道:“大胆鼠辈,你常盗我家粮肉,是不是?”又在绢帛上记了下来。少年喝道:“你昨日日间,趁我父不在家,偷了我家牛肉,是不是?”记好之后,又喝道:“我爹归来,以为我无能,笞打我身,伤痕累累。我心中不愤,欲雪此恨,欲报此仇,故烟熏你洞,生获你身,寻获余肉。”向牛肉一指,喝道:“这是你这鼠辈所盗之肉,是不是?”把惊堂木在桌子上重重一拍,厉喝一声,道:“贼脏俱获,鼠辈认是不认罪?”这一声厉喝,甚有声威,气势慑人,围观之人,无不骇然,竟无一人敢喧哗。少年被父亲打了一顿,气愤之下,挖熏得鼠,竟然审了起来,众人无不觉得好笑,笑声大作,哈哈大笑不已,少年一声厉喝之下,竟是雅雀无声,针落可闻。
少年喝道:“脏证俱在,不容你不认。鼠辈多次偷盗我家粮肉,不劳而食,不罚你,不足以劝善,数罪并罚,斩立决。”顿得一顿,喝道:“画押。”操刀在手,右手一挥,割掉老鼠前爪一趾,在绢帛上一划,鼠血流在上面,长长地一横,算是画了押。
少年抓起一支令箭,掷在地上,喝道:“时刻已到,行刑。”操刀在手,就欲斩下鼠头,听得一男子道:“汤儿,汤儿,都是为父的错,是为父错怪了你。”少年道:“是爹爹么?爹爹来得正是时候,且看汤儿严惩凶手。”围观之人让开一条道,当先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,四十上下,一身官服,是做官的,后面跟着四个家丁。
中年男子道:“汤儿,都是爹错怪了你,我们回去。”少年道:“先公后私,爹爹请稍等片时,等汤儿斩了死囚再叙。”向围观之人环视一眼,朗朗道:“鼠辈不劳而获,盗食粮肉,膘肥体壮,非不恐,我辈纵之之故。《诗》云:‘硕鼠硕鼠,无食我粟’,圣人训于前,张汤安敢不体圣人之意,纵令鼠辈横行不法?这就斩来。”刀光闪处,血光迸现,一颗鼠头落在地上。
张汤把绢帛收在怀里,道:“爹爹,鼠辈伏法,我们回去。”中年男子一把把少年搂在怀里,泣道:“汤儿,这都是爹爹的错,你不要生气。”张汤道:“爹爹,汤儿不是生气,只是惩罚鼠辈。”中年男子拉着张汤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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