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有些失神,嘴里喃喃道:“那就是乡试第一场第一天了,那一晚,秋风秋雨,秋意煞人,有一股入骨的凉意……”
他清醒地记得当时的情况,睡到半夜,突然被一股入骨寒意惊醒——这是发自内心的寒冷,绝非气候所然。
寒意来得突兀而凶猛,仿佛是一次警兆。
陈三郎很快就联想到被道士施展秘法掠夺气运的事来,只不过当时不知道具体因由,现在听说杜隐言恰在那时候出事,脑海当即冒出一个大胆的设想:杜隐言会不会是另一粒种子,另一头猪崽?
相当有可能。
杜隐言官运亨通,青云直上,年纪轻轻便担当一州学政,三品大员,命气时运简直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。
以前不觉得这份履历有什么,现在一想,却是疑点重重,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路推动,推着杜隐言坐到学政宝座之上。
此时猪已肥,可以亮刀宰杀了。
陈三郎本就怀疑,对方不可能只对自己施展秘术,如今杜隐言之事佐证了这一猜想,只不知道,是否还有第三个……更重要的是,杜隐言爬得高摔得重,最后落得悲惨凄凉的下场,却在警醒着自己——
他,在未来的日子将会成为第二个杜隐言。
周何之见陈三郎面色,以为他因为杜隐言出事而大受打击,便道:“道远,你和临川梢坐,我去去便来。”
陈三郎突然长笑一声:“老周,我陪你过去。”
就起身,与周何之并肩走。
汉子也不阻挠,心里冷笑:“自找苦吃,怨不得人。”
古临川面色几度变幻,一咬牙,也站起来,离开座位:“何之道远等等我。”
陈三郎笑道:“临川,你就不怕这一去就回不来了?”
古临川憨然地摸了摸下巴:“你不怕,我就不怕。”
周何之心中大为感动,但这时候,也没必要说什么客套说话了。
三人跟随汉子进入魏了名的厢房,里面推杯换盏,气氛热烈。魏了名所坐的桌子人数最少,只有五人,都是和他交好的友朋,才有资格一起坐。至于秦羽书那些,属于后生小辈,只能靠边坐。
众人见到汉子带着三人进来,脸上神色各异,有好奇的,有幸灾乐祸的,有惊讶的。
本以为只是周何之一个人来,没想到来了三个。
秦羽书看着陈三郎进来,心花怒放:此子果然有傻气,这件事也敢来掺合,杜学政已倒台,再没有人替他撑腰,若得罪了魏了名,真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。
汉子走到魏了名身旁:“大人,人带来了。”
魏了名头也不抬,“嗯”了声,也不理会,自顾和坐在身边的一位姑娘调笑——他让人带周何之来,本就是为了狠狠羞辱对方一番,报陈年恩怨。现在把他们晾在厢房里站着,看起来挺有趣。
坐在他身边的姑娘身形窈窕,面泛桃花,手执一把扇子遮住半边面容,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娇柔态势来——画舫上的姑娘,身在大染缸,说什么冰清玉洁,都是傻话。基本上每一个姑娘都有些绝活,用来哄客人开心,从而得宠,否则的话,如何能立足?
就说这一位,平常练就的功夫就在这种大姑娘上花轿的姿态,娇媚中带点羞涩,半推半就,不知让多少贵客欢喜,大把银子撒下来。
魏了名果然被她撩拨得心痒痒,若非房中人多,早一把扑腾上去,将其扒个精光,然后剑及履及。
对于这个遭遇状况,周何之早有预料,叹息一声,干脆闭上眼睛,完全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。
陈三郎突然一声冷笑:“子是中山狼,得志便猖狂。”
魏了名不甚明白“中山狼”的含义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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